庶女·明兰传 第51回

        
华出了寿安堂便往屋里去了早在里屋烧热了地等着见女儿进来忙叫丫鬟沏茶捧手炉华见屋里只有一人问庄姐儿呢？
        
拉着女儿坐到炕上笑和你妹妹们顽去了她们屋内的桌椅搬开辟出一块空地几个女孩儿闹着玩‘瞎子摸人呢旁边陪着妈妈你放心。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华接彩环递来的手炉转向笑我有什么不放心的这怕又是六丫头的点子罢上回来如墨便不耐烦哄小孩儿。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六丫头自个儿也是小孩儿正贪玩呢正好与庄姐儿一块儿。看了看门口便挥手叫屋里的丫鬟都出去最后一个彩环把帘子放下守住门口。
        
走到华身边坐下细细大量女儿见她面上妆容似新上的睫毛上还有几分湿润便低声你都与老太太说了？
        
华疲惫的挨着半闭着眼睛祖母火眼金睛我如何瞒得去索性都说了。见女儿虽然神色无力但精神却反而舒展了些便知此谈话不错问老太太与你说了什么？
        
华睁开眼睛微笑到底是祖母见世面听了我婆那摊子破事只教了我两件事儿一是先赶紧把管的活儿丢出去。一听急了连忙截口老太太是糊涂了你好容易能管上这些年费了多少力气怎能说放手就放手。
        
华叹气我也舍不得可祖母说的也对忠勤伯府将来到底不是你女婿的管的再好也是为他人作嫁衣裳没的累了自己又费了银子；况且目前我当务之急是生个儿子。
        
听了便轻哼一声废话我也知你得生儿子老太太这话说了跟没说一样。
        
华了母亲一眼赌气娘你才是说了跟没说一样。祖母不但说了还给我支了招说她认识石潭贺的老人贺老人的娘便是三御医院正的张那位老人自幼便在娘学医别的不说于妇人内症最是了得不她是闺门中人不如男儿可行医济世也不好张扬嫁人后更无人知了；这回祖母便为我托她去。
        
一听喜上眉梢真的？这我可真不知了幸亏老太太知底细。如今虽说你身边有个庶出的可到底没有亲生的好往日里你为着面子不好大张旗鼓请大且那些都是男子如何瞧的仔细；真可怜我儿了。
        
华目光中闪出希冀之色喜悦祖母还说这事儿不必声张只请了贺老人来里做客时我回趟娘便是了所以才要甩了管的差事好方便脱身并慢慢调理。
        
双手合十连声念佛阿弥陀佛我的太上老君这下子我儿可有望了老太太这人说话最在她若说那贺老人行便没有十分也有分了。生儿子的任务当前便觉得管也没什么重要了。
        
华懒懒的靠到肩上娇声娘你们来了京城真好；我算有撑腰的了。
        
揽着女儿的身子心里万分爱惜嘴里却轻骂都是你性子要强不肯在信里说话。你那婆婆竟如此偏心你嫂子生不出儿子来便好吃好喝供着修养了多少年才生出个儿子来你掉了孩子不才几年便急急忙忙给塞了个丫头总算你还有脑子早一步给陪房丫头开了脸生了个儿子才堵住你婆婆的嘴。
        
华心头不快恨声嫂子是婆婆的外甥女自然比我亲如今她娘早无人为官了还摆架子。拍着女儿的背笑你知就好你女婿能干将来你们分了便有好日子的如今且别和她们置气了先生个儿子要紧。
        
华也很是期待轻轻但愿如此。
        
搂着女儿腻歪了会儿思绪远了开去如今你兄弟是定下了待你妹妹也寻得个好人娘便无所求了。
        
华抬起头轻声嗤笑了下拉长声音娘你还是老老的将如许给表弟吧趁如今外祖母还硬朗舅母不好啰嗦你若变卦舅母定会笑破肚。
        
恼羞成怒作势欲打华骂你个没心肝的你嫁入了伯爵府就不兴你妹妹也攀个好亲么？你舅舅虽好可如今到底没你外祖父时风光了且我那侄子老木讷我怕你妹妹嫌窝囊。
        
华笑着躲闪的巴掌拦着胳膊舅舅纵使官位不高但外祖多少年底还是在的表弟老才好呢动不了花花肠子。说着忽而伤感娘你当我在婆日子好么说起来忠勤伯府还是冷落了的这要是风光的爵位人还不定怎么显摆；你老说我脾气不好可如她还不如我呢且她生的又平平在那高门大院里如何活的下去。
        
看女儿一脸倦色知她的不易便也轻轻叹气了静默了一会儿华展颜一笑不我真没料到六丫头倒是出落的这般好了举止谈吐也招人喜欢待了年我将她带出去见见人倒没准能寻个好亲事祖母定然高兴。
        
见长女埋汰自己妹妹却抬举明当即瞪眼你别多事了明丫头的亲事老太太早有主意了就是那个石潭贺的孙子哦好像还有你姑姑的表弟和大伯母娘的哥儿为着这个老太太特意回了趟老把明记到我名下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华听一口气爆出三个候选人来有些楞随即笑老太太这是怎么了？她早年不是只看读书人顺眼么姑姑和大伯母娘可都是商贾人呀；那贺倒是不错虽族中为官之人不多官位又不高但到底是大族不他们能瞧得上明？
        
也笑了眉开眼笑谁说不是？当初给那贱人说亲时老太太也没多上心如今轮到明了她却全想开了到底是偏心不肯六丫头吃苦！哦对了那贺孙子是偏支。
        
华柳眉一扬嗔娘你这些年与林姨娘斗气也糊涂了？她如何与我六妹比她不是老太太好心收来养着没钱没势无亲无故纵算想挑个富贵人人也未必瞧得上；可六妹妹可是咱亲骨肉老太太正经的孙女头上有祖母和父兄下边有太太和姊妹便不能与我和如比肩也是不差的了。
        
冷着脸你这般热络做什么？她又不是与你一个娘胎里出来的！华摊摊手神色一派调侃没法子与我一个娘胎里出来的那个不出挑呀。
        
说完便淘气的躲开了谁知这回倒没生气反叹息唉……你们父女俩一个口气你老子也是这般说几日襄阳侯七十大寿宴客他还叮嘱我定把墨明带上呢。
        
华吃了些惊随即了然爹爹这样想也有理能多攀个好亲事于里总是一助力只是……若墨丫头嫁的好那贱人岂不更得意了？
        
母女对视一眼心中都是一样的意思其何尝不想动手脚可如还未出嫁投鼠忌器不能坏了盛女儿的名声。
        
这天晚上袁文绍结了差事便来了盛府给盛老太太磕头请安然后与岳丈和三个大小舅子谈笑起来袁文绍是聪明人作为袭萌族的武官本来难与清流文官搭上关系可盛紘给儿女联姻是脚踩清浊两正好左右逢源。
        
见中热闹索性把自姐姐姐即康妇一请了来聚聚一同来的还有长梧小妇俩如此盛便开了两大席。
        
外席上男人们觥筹交错说着官场上的往来人情热闹酣畅隔壁里屋便设了女席明细细听着外头的说话声心中有所感悟古果然是族社会便是以读书科举上位的清流也十分讲究师生同年交错繁杂的人情关系不……现何尝不是如此。
        
明记得哪份杂志上看到外国未来政治领袖大多是由几个顶级大学培养出来的例如牛津剑桥开大型同学会往里丢个炸弹英国数的上的政治人物基本可以一网打尽了。
        
虽然外头那一桌官位都不高最高也不是盛紘的五品但联合起来族力量却也不小了。
        
阖团聚十分高兴多喝了几杯脸蛋红扑扑的倒有几分姿色一旁的康姨妈却有些憔悴比起自己妹妹她却是多有不如不瞧着允儿脸色红润新婚后更增几分娇艳多少宽慰些总算这桩婚事是不错的便连连敬了老太太好几杯老太太居然也痛快的喝下了然后便叫房妈妈扶着回去休息了。
        
庄姐儿的小脸像擦了胭脂般绯红绯红的她和明你追我躲的玩耍了一下午整个人都活泛了吃饭时也和明挨着坐华见女儿开朗爱说话便愈加高兴。
        
明精疲力竭她深深明一个理不论看起来多害羞的小东西疯闹起来也高耗能型的如今她拼命想甩脱这小包袱。
        
晚上散席盛老太太怕明吃酒吹风后小丫头们照料不妥便着房妈妈亲自把明接到寿安堂睡灌了一碗醒酒茶再一碗姜汤后明舒服许多便稀里糊涂的让人梳洗脱衣最后挺着吃撑的肚搂着祖母的胳膊晕晕的睡下了躺了会儿后不知为何并未立刻睡着反有些精神祖孙俩索性聊上了。
        
我第一次瞧见康姨父呢怎么……和听到的不大一样呀与爹爹差远了。明想起适才问安磕头时的情景康姨父年轻时应该和盛紘一样是个翩翩俊秀少年可如今盛紘还是个仪表堂堂的中年康姨父却一副酒色的模样眼神浑浊态倨傲。
        
老太太叹气你爹小时候经人情冷暖知如今的日子来之不易便多了几分诫慎之意可你姨父是中独子是康老太太宠溺着大的……没有说下去。
        
明暗暗补上慈母多败儿。
        
康姨妈生的真好和太太不大像呢。明想起那憔悴的中年美妇忽然心头一动撑着圆滚滚的肚趴在老太太身边当初您为什么不娶她呢？
        
盛老太太就着地上微亮的炭火拧了把明热的小脸骂你个小东西外头装的老到我这儿什么都说这话是你问的吗？明撒娇的拿脑袋往祖母怀里蹭只蹭的老太太痒的笑起来。
        
当年我只是上门求亲并没说准了求哪个是老太爷的意思也是你康姨妈隔着帘子瞧了然后自个儿挑的。老太太淡淡老太爷和康老太爷都是先帝的股肱重臣两名当户对那时你康姨父刚考中了进士也是意气风发；而咱们你祖父早逝于官场上并没有什么根基她也不算挑错。
        
明跟着点头忽又觉得不对脑中一亮光闪心里有个念头凑去轻声祖母莫非……你一开始就没想要康姨妈？
        
康两交好且早有口头婚约不也没定是哪个姑娘不大都知最出挑的是长女而不是自小养在叔父的次女所以没意外的话会把大女儿嫁给康然后二女儿嫁给根基较浅的盛。
        
昏暗中看不清盛老太太的表情不她伸手拍了拍明的头似乎嘉许又想门第高又想姑娘十全十美哪轮得到你？且我也打听的你母亲虽性子鲁直脾气又冲可究竟心地不坏且会理管事真正阴毒狠辣的事儿她也做不出来这便很好了。若没有……咳咱们也算和睦了。
        
明大为点头量狭小喜欢斤斤计较待人也不宽厚但着不能算个坏人什么下药打胎诬陷挑拨这种坏主意她也操作不来……所以当初才会被林姨娘算计。
        
你那康姨妈瞧着慈眉善目手段却厉害这些年你姨父屋里的不知出了多少人命；发卖了多少妾室。老太太又。
        
明这次没急着接口沉默了会儿才缓缓若不厉害如今康怕更不如了；康姨妈算是官逼民反难免背上‘妒恶之名那些屋里的算是殃及池鱼也不免被指狐媚活该可真正有错的那个世人却不见得多责怪他。
        
这是个男权社会谁不愿意当珍珠谁又愿意变成鱼眼珠可生活的逼迫下有几颗幸运的珍珠能始终保持光泽明丽。
        
呵呵看来我的明丫儿长大了。老太太似乎在笑既然你明那是最好不的；你要知再要强出挑的女儿若摊上个赖汉便也废了嫁人便是女人第二次投胎呀。
        
明靠到老太太颈窝边只觉得一股子暖柔和的檀香心里说不出的亲近便低低可是识几个字容易识一个人却难；好些赖汉都披着画呢。
        
这句话把老太太逗乐了把小孙女搂到怀里呵呵笑了一阵才小丫头怎么你说话的口气与静安皇后有些像呢；她也极少责问后宫嫔妃只把账算在先帝爷头上。
        
明心头一动还没来得及说话盛老太太又开口了这次口气前所未有的冷漠肃穆可是呀明丫儿你要记住真到了那个境地便是你死我活；你若一味怜惜别人死的便是你自己！当年静安皇后便是叫个所谓的好姐妹给害了才会死的那么早！
        
明心头一震。
        
她知老太太其说的也是她自己当年她的亲生骨肉就是折在一个楚楚可怜的女人手里才最终反目。
        
女人战争狭路相逢最忌心软。
        
明心里哀声叹气她不要做鱼眼珠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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