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羊本记 第十一章 被保护的影子

        
高塔并不是一栋塔楼而是一座城中之城，王国智慧的核心，每一位求知者的圣堂。 以三座最高之塔为核心，在王国第一位国王的允许下魔法师和炼金师们用他们的智慧在西山旁经过了多代人的努力建造了这座城中之城。 真理高塔，三塔中最高的一座。奥术和元素的光辉在塔顶骚扰，元素仆从遍布每一个角落。这里的魔法师用毕生的信念寻求这世界的真谛和更加强大的力量。 炼金熔炉几乎和真理高塔同时建造，如同他的名字一样哪怕这么多年过去了，这种法师里塔仍然充斥着各种爆炸，物理上的和智慧上的。无数有用或无用的炼金物品在这里出生，疯子与天才也在这里被教育。群星之眼和真理高塔的法师碰面时总是很庆幸，炼金熔炉建在西山的角落，熔炉里的那些爆炸狂们离得他们足够远。 至于群星之眼，三座高塔里最年轻的一座也是最平和的一座。群星之眼几乎对所有人开放。艺术家，文学家，数学家，等等人都可以来到群星之眼的图书馆里寻求着智慧。而群星之眼的法师们也不同其他讲座塔一样对力量与元素过分痴迷，他们更多的以学者自居。 “如此美妙的景象，西山环绕着我们的首都雄狮之城，而我们站立在西山最高的塔楼上俯视着这个世界上最繁华的夜景。”米德勒一边调整着望远镜一边和里昂吹嘘着他深爱着的这座城市。 米德勒.本.奥兰，高塔三巨头之一，群星之眼的主人，里昂的老师。 “可现在这座城市里却有一些肮脏的东西。” “我当然知道，王国的高层基本都知道这件事，教会也在关注那些东西。”米德勒稍微调整了一下望远镜的焦距。 “可是高塔没有动静，而且我们还死了人。” “我们为什么要动呢？我们只是一些学者，安抚平民把消息压下去这是那些贵族的工作。在隐晦的角落里探听消息寻找到真凶这是那个疯丫头和她手下的乌鸦们的工作，净化邪教这是教会的工作。” “相信女王吧，孩子。女王还没有动作说明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而我们的本质是学者，即便我们能搓出来大火球我们仍然是一些寻求真相的学者。”米德勒离开望远镜来到里昂身边坐下。“我的学生，你要记住，你不是神你没有能力也没有义务全知全能，这个世界每时每刻都在发生悲剧，也许此时此刻一个愚钝的年轻人杀了他的父亲，一个不知名的小山村里一些沉迷亡灵魔法的人正在拿活人做祭品。” “哪怕是教皇也只能保证教会的光明，你没必要管那么多。” “可是，我……” “我知道，印斯茅斯的灾难是你心中无法磨灭的阴影。如今出现在王都的怪物也和印斯茅斯的阴影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可你有没有想过我的孩子，他们既然敢在王都向所有人发出挑衅，他们的目的是什么，他们具有怎样的实力。印斯茅斯时他们隐匿在地下，在失败时的反扑就葬送了一个城市和一队神圣骑士。” “那个疯丫头在保护你。你的父母也在保护你，女王也在保护你。他们不想让你陷得太深。毕竟你现在太过弱小了。” 米德勒看着里昂的眼睛。 “我的妹妹啊，那孩子怎么样啊。”莎莎趴在柔软的大床上一边打着滚一边问着真在书桌旁整理女王信件的丽丽。 “他没比我们小多少，你这么说很奇怪。” “呦，才见一面就开始护短了。”莎莎两只脚晃来晃去，活像小狗的尾巴。 丽丽摇了摇头“不是你想的这样的，姐姐。”丽丽放下整理完毕的信件来到床边看着莎莎的眼睛“他不是乔尼。图特.乔尼已经死了，他是图特.里昂。他是另一个人。” “抱歉，妹妹。” “没关系我有点累了。睡觉吧。” “你倒是轻松啊，可以躺在这里一直睡觉。”里昂离开高塔区后没有回家而且来到了西山旁比邻圣子区的一处私人小墓园里。 大半夜墓园这种地方确实很吓人，远离灯火不见月光，几个区之外的喧嚣与热闹在夜风的揉搓中，在圣子区的静谧中变成了一种迷离的絮语。 然而里昂不在乎，这里就像他的卧室。 某种程度上这里确实是他的卧室。 里昂在一座小墓碑前坐下，从胸口的口袋里掏出手帕仔细的擦了擦墓碑。 图特.乔尼。这个名字被清秀的字体雕刻在墓碑上。 “我又来看你了朋友。最近很烦躁，想起了很多以前的事情。说实话我真的很羡慕你，因为你由衷的被每个人爱着保护着，我这两天经常想如果你没有在这里长眠，我没有经历过那场恶梦，我们的人生会有交集吗？你现在会是什么样子。一个年轻的军官？或者……算了这些东西对你对我来说都没有意义。” 里昂的话戛然而止，叹了口气闭上眼想像着如果乔尼或者的样子。 “她应该叫丽丽是吧，确实张的像她的姐姐，不过没那么疯罢了。如果你还活着的话我估计她应该是你的妻子。前几天我看见她了，说来也有些惊奇，十年的时间我也就见过她不超过五面。她和我那天谈了很多，具体什么东西我记不也住了。不过唯一能确定的是她一直在确定一件事情，那就是我是图特.里昂你是图特.乔恩，我们拥有同样的面容却没有血缘关系，你在10面前就已经长眠而我却仍然带着执念活着。” 里昂在乔尼的墓碑旁换了个姿势。 “也不知道是幸福还是囚笼，那个叫丽丽的女孩还记得你，并且随着时间的流逝愈发的刻骨铭心。父亲母亲也是一样，我可以这么叫吧？总有点感觉像偷了你的东西似的，算了无所谓了。” “我是影子，你做为爱的核心的**已经死去了，我还作为影子或者享受着你的一切。我所受到的保护都来源于其他人对你的思念。唉，突然感觉自己活的好失败。” “突然感觉那个老头说的很有道理，多久之前来的？记不太清了。那天我去群星之眼找老师有些事情，碰到个小老头。头发短的可以，眼睛不大，腰杆挺的像年轻人一样。他说他是历史学家，当然我不认识他，也没听说过他。也忘了是怎么和他聊起来的，有一句话我记得特清楚：生与死并不泾渭分明，死包含着生，生包含着生。” “确实啊……我的生命中包着死亡，你的和那个印斯茅斯女孩的。” 长久的沉默。 “抱歉说的有些多了。这几天我心里确实很乱。而且……算了。没什么好说的了。再见。” 里昂起身拍打了一下衣服上的灰尘转身离开了墓园。 墓园再一次回归安静，像是一个无名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