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乐清身躯一震,玉盈笑道:“怎么?吓到了?”
乐清回过神来扯出一个笑容:“没有,反正有王妃陪我,要活一起活,要死也是一起死。”
玉盈转头过来看她,审视着她:“但我却不想和你一起。”话音刚落,马车嘶鸣一声,停在了原地。
“下车!”玉盈面无表情地对她说道。
“你?”乐清震惊地看着她!
她轻笑一声:“不想走?想叫你女儿给我陪葬吗?”说完扶起帘子,对着车内呆坐着的孟初九说道:“初九,快下车!”
“哦!”孟初九呆萌地应承,走出了车内。
见乐清困惑地看着自己,她从怀里拿出一块手掌般大小透黄发光的环形玉佩丢给她:“到时候你进了幽源林,将这个给我姐姐看,她会收留你们的,还会收孟初九为徒!”
乐清拾起玉佩问道:“你想让我们自己去幽源林?”
“不然呢?”她轻笑道,说完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又从怀里抽出一张叠成四四方方的的纸递给她:“这是从南林去幽源林的路线,按照这个走,你们就可以找到幽源林!”
突然自顾自地笑道:“做了慕城的王妃那么多年,现在做事都学会两手准备了。”
乐清将玉佩和纸块握在手里,难掩情绪地问道:“你不是厌恶我吗?”
闻言,玉盈转过头来盯着她严肃地说道:“是厌恶你,厌恶你做侧妃横在我和王爷之间那么多年,你要走了,我都不知道有多开心!”
“怎么还愿意成全我?”
玉盈嗤笑道:“我不是为了你,是为了王爷。为了减少点王爷的心痛,要不然他发现我们三个都死了,他得多伤心!”
乐清难掩情绪深吸一口气:“既然如此,那我就更不能走了。”说完扯过玉盈手中的绳索!
玉盈嫌恶地推开她:“少在这装模作样,我堂堂金国公主和你还不至于到那个份上!”
说完转身进帐将孟初九抱了出来推进她的怀里:“如果你不想你女儿有危险的话,最好赶紧走!”
说完未等乐清犹豫,一把把她们两个推了下去,两人猛地摔在了地上。尘灰撒起一地,扑在她们脸上!
马车驾地一声呼啸而过。
乐清连忙抱起孟初九,帮她擦拭了脸上的尘土,转身走进了身后的山峰上。待看不见玉盈了,这时孟初九才敢开口:“娘,我们去哪啊?”
“山上!”
“去山上干嘛呀?抓蘑菇吗?”年幼的她尚且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看着刚刚玉盈乐清向往日一般争执!
“恩!”乐清回应道。
言罢,在山上拐角处找了一棵大树,树干粗大足够她藏身于树后而不被人发现。
“你呆在这别动,娘等会回来。”乐清对孟初九说道,说话间将她头按了下去,令她躲在树后。
哪知孟初九听闻猛地抱住她摇头拒绝:“不要,不要!”
“乖,听话!”乐清安慰她!
孟初九摇头更是厉害,可怜兮兮地看着她:“上次娘也是这样说的,结果初九就被人推进水里了!”
乐清叹了口气,抱紧她,想说服她,但哪知孟初九虽然年幼但却十分固执,万分无奈下,乐清只好击晕了她,将她身体靠在树后,又抬头望了下太阳,最后推测了太阳落山的时间,应该在天黑之前可以回来!乐清沿着刚刚马车的痕迹一路找去,她想过也许北安的护卫胜了,杀手不会追上来,玉盈没有半点危险,自己带着孟初九赶快跑,但她做不出来,良心过意不去。就像玉盈再恨她,也绝对做不出拉着她一起死的行为!也许在关键时候,心里是善是恶才有得分晓!
玉盈一直沿着马车的走过的痕迹走了许久,也没有再看到有马车,直到她眼前出现了一滩血,一滩新鲜的血,温热的血。
乐清加快步伐向前跑,终于看见了那马车,只不过马死了,僵硬地躺在地上,而马车更是变得破旧不堪,摔成稀烂在地。她蹲下摸着地上的马还温热的体温,推测出马刚刚被杀没多久。
突然一声细微的呻吟声响起,很小并且只那一句,但乐清还是听见了,她顺着声音走去,最后在马车后面的地上躺着一个黑衣人,他的胸口还在起伏,乐清慢慢地走向他,而他看见了她,握紧了手里的剑。
乐清最后蹲在他身
盯着他:“刚刚我过来的时候,如果你没有握紧你手里的剑,我还可能会把你当护卫看的!但现在?”
走进一看,他整个人几乎躺在了血泊里,无力动弹,而那汹涌着流血的地方就在腰侧,腰侧刺了一把匕首,深且准,不然不会让他流那么血,并且无力动弹,而那把沾满了鲜血,但依然在阳光下瑟瑟发光的镶玉银白匕首只可能是玉盈的。
黑衣人眼神未见半丝恐惧平静地直视着她。
见他无畏,她低下头问道:“你不怕我杀了你?”
他眼神还是未有半分波动。
乐清夺过他的剑,慢慢地划过他的耳朵,冰冷的剑贴在皮肤上,引来他丝丝颤抖。
乐清阴冷望着她,眼神里是肃杀的气息:“既然死,那怕不怕折磨?我慢慢地把你的耳朵一点点的割掉,然后再刺进你的耳蜗里慢
使劲地搅,你死不了的,可能还会留着另外一只活的很好?或者挑断你的手筋脚筋把你丢进对面那座山上,让你感受被狼一口口咬掉是什么感觉?”
随着她话音渐渐的降低,配合剑慢慢地割进他的耳朵,黑衣人浑身忍不住地颤抖,眼神也多了一丝恐惧。
见状,乐清猛地拉起他的衣领,将他从血泊中拉起,黑衣男子吃痛地猛喝一声,头上疼得滴滴虚汗。
乐清不顾他痛苦的神情继续问道:“快说,刚刚那女子在哪里?”
男子眼神斜视了一下右边。而他的右手边则是一座悬崖。
幽源河谷,玄灵大陆上大周国的最南境,万重千山,陡壁悬崖,世上无人知晓的一处隐世之地。
孟初九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头仍然昏昏沉沉,但这些并不妨碍她对现在所处的这个环境的做出基本的判断。
竹、竹、还是竹。
竹子做成的床、桌子、还有屋子。
所到之处看到的都是竹,而唯一不同的是床对面那扇正打开的窗户,后面是一片淡绿色的湖泊,静谧幽深。
周围的一切都在告诉她自己现在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
并且是乐清将她灌昏带来的。
灌晕?
她惊讶地发现自己没有忘记些什么!
是乐清没灌自己失忆汤?
还是那失忆汤对她根本没用?
想来应该是后者,从乐清竟然在药里下迷香这件事中就可知道她心思深重,为达目的誓不罢休。
所以她是绝对绝对不会漏掉她的。
此时她不想深究为什么那失忆汤对自己没用!
她闭起了眼,深深地呼了口气,坐在床边想明白这些天发生的事情。
她现在叫孟初九,是个八岁的女孩,有个敌友难分不知深浅的母亲,不知道自己父亲是谁?还在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想到这里她的心不自觉的乱了几分。想到这里,她的心像被利刃一刀刀割开一样。
正当她将头埋在腿心心痛难忍之时,从窗外静谧幽深的湖泊上轻轻飘过来了一个身影,来人如蜻蜓点水一般越过了那宽大的湖泊。
最后一个飞身倚坐在翠竹窗户上,静静地看着床上那双肩发抖,低头哭泣的女孩,发出一声叹息:“哎……”
孟初九敏锐地感觉到空气中有一声叹息,她猛地抬头向窗户那里望去,但却什么都没有!
不对,自己明明听见了声音,怎么会没有人?
她疑惑地想下床去探个究竟,突然后脖处却吹过一丝冷风,她猛地转身身后却空无一物。
她心跳不自觉的加快了,是什么人?
她将房间的每一个角落都细细打量个遍,但什么都没有发现。
她微微出声:“是谁?”
话音刚落,一根细长白色丝带就突然地落在了她鼻子跟前。
她心跳加速,顺着长长的丝带往上看去,一个约莫十岁的少年斜身倚靠在屋梁上。
一身白衣宽袍,眉眼之间堆满了漠然,眼神不带有任何情绪地划过自己,被他看了一眼,孟初九瞬间感觉从头到脚似乎有一丝冷风吹过,让她忍不住想裹住衣衫。
但心里还是忍不住叹一声:太帅了!
如此清冷俊逸像风一样的男孩,还带着些许不涉俗世的孤傲之意。
孟初九眼都不眨一下,两眼圆鼓鼓地盯着那人看,越看心头越是暗叹:上天把他生得也太好了吧,看了半天硬生生一点缺点没找到,反而越看越着迷是怎么回事?
而且自己不礼貌死盯着他看了那么久,也没有见他有半分怯意,或者回避。
反而淡漠的脸色突然浮现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他也会笑?
孟初九张大了眼睛想看清他那稍纵即逝的笑意时,那人却直接从房梁上飘下,清风俊秀。
孟初九感觉他一起身,周围的空气便跟着冷了半分。
待她回过神来之时,一双修长的手却袭向她腰间,一把扯落了她身上的被子。
棉被掀落,孟初九慌乱地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衣衫整齐,顿时松了口气。
仰首之时便见那双手甩掉棉被,再次袭向自己。
孟初九也来不及回神,扬手便抓住那男孩的手腕,用力一拉,将他拉过身侧。
好歹她也是学过柔道的,借力打力不是问题。
很明显那人有些震惊,没有想到她竟然会直面他的攻击,猛地晃身一下便从她手里挣脱开来。
但马上,孟初九又快速地拉住了他的另一只手,在他来不及回神的时候,拉至肩膀猛地一扭。
涧风没想到她刚刚那招竟然是虚招,而这招才是真的。
正试图再次挣开时,孟初九扬唇一笑,猛地一拉,他触不及防“砰的”一声可怜地躺在她脚下。
孟初九轻笑着拍拍手,没想到这过肩摔还挺管用。涧风脑袋被磕在床上,微微有些痛,但瞧见她笑,却失了神。
孟初九见他反身躺在床上还不起来,笑问着他:“怎么想碰瓷?要我赔钱还是怎么?”
他对她没有恶意,刚刚他出手时孟初九就明白过来了,所以此时才轻松地调侃他。
涧风闻言一愣,默默地直起了身子,站在她跟前。
此时云站在床上,他站在床下,两人齐平,孟初九可以看见他那双微微泛灰的眼瞳。
他那像珍宝一样耀眼的眼睛依旧淡漠:“那是什么招式?”
这下可把孟初九问蒙了,跟他说过肩摔?
柔道?
不,要是他问起来就更没法解释了。
孟初九装傻充愣地摇摇头:“不知道,随便学的。”
见她不回,他也不怒,淡漠如霜的眼睛定定地瞧了她几眼,正当孟初九发蒙之时。
他双手扶礼,声音清透:“涧风。”
涧风,是山涧清风?还是山涧冷风?
孟初九仔细打量着他,果断判断为后者。
冷风一样的男子,看见他让人忍不住想多穿件衣衫。
但是不得不说这个名字确实很衬他,清冷俊逸。
孟初九正琢磨着人家已经做了自我介绍了,自己是先道歉还是先回礼时,他再次扶礼:“多有冒犯,还请见谅。”
此时他的眼神中不再是淡漠的,反而微微带着些许少年意气的愧疚。
是个讲礼的家伙。
孟初九起身下床,狡黠地微笑模仿他来个一模一样的礼节:“应该是我跟你道歉,刚刚我太使劲了。”
涧风忍不住轻笑一声,声音不大不小,却如一汪清泉水一般沁人,言语也简单直率:“我还没见过像你这般道歉道得没有半分诚意的人。”
孟初九干笑一声,连忙收起笑容正色准备解释时,却见他语带疑惑地来了一句:“外面的人都是这样吗?”
外面的人?
这个问题问得她一脸懵逼,什么外面的人?
涧风看出她脸上的疑惑,甚是不自在地解释道:“我从未出过谷,你是我见到的第四个人。”
第四个人,禁足少年确实很可怜。除了爸爸妈妈两个人怕是没用见过外人了吧。
孟初九正想出言安慰:“没事,以后姐带你玩。”
一个算数问题猛地窜进了她的脑子里。
我是第四个人,那第三个是谁?
还有谁在这?爷爷还是奶奶?
突然地乐清的身影窜进了她的脑海里,不,没有爷爷奶奶,乐清才是第三个人!
想到她现在是和他在同一个地方,她也要像他一样见不到活人了吗?
想到这里,孟初九浑身一震,双目睁大,情绪激动难以平静地问他:“这是幽源河谷?”
涧风点点头。
“你知道我是谁吗?”
“孟初九”。
孟初九叹了口气坐在了床沿上继续问道:“你知道我来这是干嘛的吗?”
涧风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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