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个周末就这样在兵荒马乱中过去了。台历也在不经意之间被翻到了十二月的中旬,元旦晚会似乎一夜之间就被提上了议程。
周一上完英语课,余玫就把跳舞的姑娘们集中到了画室外。
“昨晚收到的通知,晚会筹备组初定这周六进行元旦晚会的第一次彩排,所以姑娘们,这周我们可能需要多练习几次。”
不是征询,余玫直接下达了任务。
她的话刚说完,姜芳芳就急了,“多练习几次是几次啊,总不会是每晚都跳吧?”姜芳芳刚交了个外校的男朋友,两人正在热恋期。
“放心,我不是法西斯,没有那么专权的。”余玫挑着眉毛看着姜芳芳,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心思,“也就二、三、五的下午练习,保证你耽误你的约会。”
大家起哄地笑。
“你这还不够希特勒的,我们总共就三个下午有空,你全抢占了?”章礼抱着英语课本,笑完就突然抱怨道:“我还准备突击英语呢?”
“这样啊……可我都已经和系主任说好了,我们为了排练耽误了功课,期末成绩结算的时候让他给咱们加点学分的,”余玫一脸可惜地看向章礼,“如果你不愿意,非书的话也行,我改明儿就去和他说……”
“别呀!”章礼立马拉住余玫,一脸赔笑,“我就小小抱怨下而已。跳,别说跳三个下午,三十个下午也行,只要有加分!”
“出息!”
说完,余玫转头看向陆索远,一副笃定她也有要求的表情,“你呢,你有什么问题?”
“我?”陆索远指了指自己,“我服从安排啊。学分其实我不是太在意,要不,下学期援藏交流的时候领导你替我美言两句?”
“又一个有出息的!”余玫笑着点头,加强练习的事情就这样定了下来。
三天的高强度、精细化的练习很快就有了新的成效,周六彩排的时候她们作为压轴节目最后一个出来,当即得到了在场所有彩排人员最热烈的掌声。
余玫作为组织者显得很开心,毕竟这是长脸的事情。舞蹈结束后,她在老师同学的夸奖中谦虚地请大家再提些意见,她们其余几人就先去了更衣室换衣服。
出来的时候,余玫被围着的那个圈不仅没变小,反而……变得更大了。
“领导这是准备长篇大论发表获奖感言呢?”姜芳芳拉了拉大衣的衣摆,拖长了声调,说得很搞笑。
陆索远认真地看了一眼,果然已经看不到余玫的脑袋了,“我们去看看吧,说不定是舞蹈出什么问题了。”
走近的时候,身边有人在七嘴八舌地说着“他们居然又一起出现了”、“老外居然还没回家”、“真是帅呆了”之类的话。
陆索远充耳不闻,心里担心着余玫、担心着她们辛苦练出来的舞蹈要出变故,使劲拨开一圈又一圈的人群,就挤了进去。拨到最里层的时候,她干脆伸手拽了余玫一把,直接借力让自己成功进了核心地带。
“我们的舞蹈是出什么……”她一边在余玫身边站定,一边抬手理了理挤乱的头发,出声就问。然后,“问题”两个字就像突然坠下悬崖的重物,突然没了踪影。
嗓子因为突然卡住不说话而微微有点不适,她看向站在自己面前的人,只觉得更加不适的似乎是她的小心脏。
程墨和那个俄罗斯画家并肩而立,正齐齐看向她。
是她挤进来的动静太大了吗?她不禁想。
然后,是微微的懊恼。
“程主播说,我们舞是贴着地面跳的,如果没有同步录制投影设备的话,一楼的观众是不能够完整欣赏到舞蹈的。”余玫拉起了她的手回答她的问题,话语里挺沮丧。
她点了点头,僵硬了好一会的脸上缓缓露出了一个笑意。正想开口打招呼,他就先说话了,“其实舞蹈还是很漂亮的,尤其是那朵荷花,独具匠心,别有风味。”
算是安慰么?
“谢谢。”荷花是她画的,他夸奖她,她理应答谢。可是话说完,她忽然不知道该再说些什么了。于是,干脆侧过头就问余玫设备不是一早就该准备好的。
礼堂的灯开始陆续被工作人员关掉。
余玫拉着她,样子挺生气的,“看样子这里是要清场了,我们出去说吧。”离开的时候,余玫不忘向程墨说了句“谢谢”。
他微微颔首,笑着道了句“不客气”,保持着一贯的风度。
走出礼堂的时候陆索远回头看了他一眼,他正和俄罗斯画家认真地在讨论着什么。灯光暗淡,所以她完全看不清他的表情,只看到两个身影在朝门口这边移来,偶尔还有几句谈笑的英语声传来。
余玫说,程墨是来找俄罗斯画家的,至于为什么老外画家到现在还没回国,她就不得而知了。
原来刚才几个姑娘议论的就是他们两人,她终于恍悟过来。
“算起来我们还要谢谢那个老外画家呢,要不是他兴致勃勃的来看彩排,程主播也不会来,更不会一针见血地指出这个大问题。”余玫的衣服依旧没换,上面还沾着点墨迹,她就这样大喇喇地坐在了舞蹈房的凳子上,气场很低。
“我们确实从来只顾着舞蹈动作,完全忽略了这个舞蹈所需要的硬件配备。”章礼双手环抱着,不住地点头。“可是不对啊!”下一秒,她停了动作看向余玫,一脸疑惑,“就算我们没想到,筹备组组长能不知道么,不是他让我们练习的吗?”
“他以为我们礼堂的那个设备可以的啊。”余玫虽然用了讥诮的语气,却仍旧一脸无奈,“事实上,那个东西清晰度不够,角度不行,画质有严重延迟。”
“今天后来试了?”陆索远试探地问了一句。
“试了,因为程主播一句话。筹备组组长说他原来是想下一次彩排的时候再试的,我看呐,他是完全没有想到有这一茬。也是啊,你们想,今天大家是站在台上看我们跳舞的,如果换成坐在一层台下,估计只能看到我们不停地在地上打滚,然后滚出了一幅画。”说到这里,她冷哼了一声,“要是遇到个想的多一点的人,还能说那画是我们事先准备好的。”
余玫到后来越说越气,衣服也没换,直接气鼓鼓地就去了食堂。
虽然大家平时都大大咧咧的,可这舞蹈毕竟是她们花费了大半个学期来排练的。动了多少心思,克服了多少困难,只有她们自己知道,现在要表演了,却出了这样根本不该出的问题。搁在谁身上,谁都不好受。
这种感觉,像是被人给涮了。
本以为事情要到周一才能有进展,谁知晚上的时候,余玫就给回家的她打来了电话,语气明显比下午的时候好了很多。说是设备的事情筹备组已经在着手处理了,保证下周正式彩排前一切都安置到位,让她宽心。
总算松一口气。她挂了电话,这才发现手机里还有一条短信。
程墨:设备的事情需要帮忙吗?
简短的十个字,她来回看了几遍,信息发送的时间是下午四点多。就是说,她们刚离开礼堂,他一边陪着那个俄罗斯画家,一边就关心起了她们的舞蹈?
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再想到上上周两人的“两次”见面,陆索远点开了回复的界面,手却停住了。
他应该不知道那天要见的那个小姑娘是自己吧!可是,如果她当时走进去了,两人真的见面了,事情又会是怎样的呢?
如果真如喻怀旭说的,是相亲……
她抱着被子“唔”了一声,不敢想象。算了,他还是永远不要知道这一段小插曲的好。
关灯睡觉前,她把余玫的话转告给了他,道了句晚安,没等他的回复,就先关了手机。
如果每晚你睡着的时候,还有人在和你说晚安,这是否也该是一件幸福的事情呢?
第二天下午,她扛着大包小包搬回了宿舍。因为各路外出交流学习的师姐们都回来了,她再也不会一个人落单了。
元旦将至,意味着期末考试已经离大家不远了。各门功课的复习迫在眉睫,而她,还欠着好些画作没有交。搬回学校,自然是个明智之举。
收拾完宿舍,她拎着新买的颜料盒子就准备去画室“补债”。浏览着校内论坛的师姐谭静就叫住了她。“索远,你来看看这个照片里的人是不是你?”
她侧身,还没来得及细看,住在三床的另一个师姐就拍板了,“就是我们索远嘛,你看那个行李箱,颜色都一模一样。”
她闻言看了眼照片,又看了眼自己还没有收好的拖箱,还果然是铁证如山。讪讪地笑笑,她只得承认,“这不是你们都不在么,所以我就搬回家去了。”
只是,学校的论坛怎么会有她和喻怀旭的照片?难道是那天那几个拿着照相机的路人?
“旁边这个是男朋友?我们索远的男朋友?”三床师姐指了指一旁的喻怀旭,“从背影看着挺高大的,你们站一起,挺配!难怪这么多人留言。”
秋叶飘飞的梧桐林荫道,阳光从树叶间倾泻而下,优质的相机将丁达尔效应完美地展现。画面中的男生正抬手为女生拂去帽子上的落叶,而女生则仰头笑着看他。
单看画面,确实很温馨、很唯美。
可事实上——
陆索远没想下去,瞥了眼照片下面的留言,还真有一群人在热议了。其中还有人直白留言——“求唯美如此的爱情,求一枚如此深情而帅气的男友!”
喻怀旭,和自己?
陆索远只觉得浑身的笑细胞开始在跃跃欲试了。
太违和了!
作者有话到个冷笑话,觉得很有意思,分享下——
【00后的一个签名】:
开家长会时才觉得,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而是婆婆站在你面前,你却只能喊阿姨!
弱弱地问一下,看文的有00后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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