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庄尔贤狐疑地接过她的手机,她低声说:“看相册。” 相册里有他们去日本拍的照片,他们在房间里穿着浴袍一起做鬼脸,还有他们去居酒屋喝酒,还有他们在滑雪场上摔了个大马趴。 很多很多,何小荷很庆幸自己终于全部记录下来了,可以留着慢慢看。 庄尔贤打开相册,看了第一张之后就惊奇地停不下来。 何小荷等着他飞速地浏览完,他翻到了最后一张,然后抬起头看着何小荷:“这是?” “这就是我总是把你们认错的那个朋友,我经常去骚扰你,是因为你们长得实在是太像了,我一直都以为你们是同一个人,后来我才知道你们不是一个人。”何小荷鼓足勇气,把憋了这些天的话全都跟他说出来,与其和庄尔贤玩这种猫捉老鼠的游戏,还不如说个清楚。 他的眼中渐渐升起一些受伤的神色:“你的意思是,你一直把我认作是别人?” “对,”何小荷直言不讳:“我一直以为你是他,我失踪的这段时间是和他去日本玩了,可是他现在走了,我刚才也以为你是他才会抱你。” “那,我们在一起所有的时间,我都是在扮演他么?” “不是扮演,是我把你当做是他,庄先生,非常抱歉,给您造成了困扰。”何小荷一小口一小口地呷着牛奶。 “也就是说,那天在我的家里,你也是把我当做他?” “对。”何小荷点点头:“是的,完全完全都是他。” 庄尔贤盯着何小荷,好像穿一样。 骄傲的庄尔贤,万人之上的庄总裁,多少女孩子趋之若鹜,各路名媛都想和他攀上点关系的,但是今天居然从一个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女孩子嘴里听到,他做了别人的替代品! 他的声音里丝毫听不出任何温度:“你确定?” “我确定。”她用力地点头。 庄尔贤长长地呼了一口气,站起来往门口走去。 何小荷知道,庄尔贤再也不会找她了。 他走到了门口,又转过身来,问:“你喜欢那个和我一模一样的人么?” “喜欢,应该说,我爱他,无比的爱他。” 庄尔贤的眼睛更黑了,黑的象深潭,没有底的深潭:“你刚才说他走了?” “嗯。” “走到哪里去了?” “回到他应该回去的地方,也许这辈子都不会再回来了。” “不回来了?” “嗯。” “那么,你不是见不到他了么?” “是,我也许再也见不到他了,但是,我爱他,就是他,不是别人。”何小荷坚定地回答他。 庄尔贤拉开门,走了出去。 何小荷跌坐在餐椅上,浑身无力。 庄尔贤走了很久,她才从餐椅上站起来,把牛奶全部喝完,然后走到床边趴下去。 她一觉睡到第二天天亮,阳光照在她的身上,电话铃声把她吵醒。 竟然是巨人的财务部给她打电话,让她去公司领工资,说她的工资被扣的那么多全是没有道理的,所以还是应该给她发薪水。 何:“你们打我卡里就行了。” “你还是来一趟吧,因为你,蔡部长被停职了。” 停职了?何小荷很诧异,蔡部长不是人力资源的一把手么,也算是巨人的老员工了。 她想了想,洗漱了一下就去了巨人。 再进巨人的门,真有些物是人非事事休的感觉。 她径直到了财务部,财务部的工作人员说薪水已经如数打进了她的卡里,现在只需要去人事部办一下手续就可以继续在巨人工作了。 何:“不用了,既然已经离开巨人了,我就不打算再回来。” “可是,蔡部长还在人事部等你,总裁说,她不得到你的原谅就会被开除,你也知道蔡部长明年就要满十年了,十年工资档位会往上翻一番,休假也会多很多,如果今年被开除了,估计蔡部长死的心都有。” 他们这么说,何小荷就不由自主地心软了。 她只好去了人事部,蔡部长坐在她的办公室门口正呆呆地看着自己的脚尖,一抬头看到何小荷来了,急忙站起来冲过来。 “何小荷!”她一扫当时的飞扬跋扈,几乎把脸都要贴在何小荷的手上了:“何小荷,上次是我不对,我不分青红皂白就把你开除了,还扣了你这么多工资,是我不对,我跟你道歉,现在请你回来工作,好不好?” “蔡部长。”何:“我不打算回来工作了,既然你跟我道歉,我就原谅你。”她说完转身要走,蔡部长紧紧拉住她:“何小荷,你不回来,总裁就会把我开掉,他让我道歉的有诚意,知道你同意回来为之。” 这是给何小荷出了一个难题了啊,她真的不打算再回巨人工作了,主要想远离庄尔贤,虽然他很像王子熏,实在太想他的时候,看庄尔贤两眼也行,但是她心里知道,她喜欢的是王子熏。 “蔡部长,我真不打算回去了,你就跟总裁说,我原谅你了。” “我说没有用啊!”蔡部长都快哭出来了:“我给你跪下。”说着她的膝盖就发软,何小荷赶紧扶住她:“那你要我怎么办?” “要么你留下来,要么,你帮我跟总裁求情好不好?就说你原谅我了,你的话总裁肯定是要听的!” 看来,就算想躲庄尔贤也是躲不了的,她想了想,咬咬牙:“好吧,你在这里等我消息。” 蔡部长连声道谢:“谢谢,谢谢,非常感谢。” 何小荷上了楼,到了顶层庄尔贤的办公室门口,倪秘书正站在门口和接待员说话。 何小荷以为进庄尔贤的办公室会费一些口舌,没想到倪秘书居然帮她打开大门,很谦卑地让她进去。 何小荷踏进大门,深吸一口气,关上了门。 庄尔贤正坐在他的办公桌后面,低头看着资料。 她轻声喊了一声:“庄先生。” 庄尔贤抬起头来,对看到她出现在他的办公室里一点都不感到意外:“过来。” 语气淡淡的,何小荷慢慢走过去,在他的面前站住。 “庄先生,是这样的,关于蔡部长的事情。” “坐下慢慢说。”他不等她说完就打断她。 “就几句话,我说完就走。” “急着走就别说。”庄尔贤重新低下头去看资料,给她一个浓密黑发的头顶。 何小荷只好坐下来,庄尔贤低下头的时候,电脑屏幕刚好挡住了他的脸,何小荷从电脑和桌上水晶摆台的缝隙里偷偷看他。 他垂着眼睑认真看资料的样子,像极了王子熏看侦探的时候,他酷爱侦探,买了一大堆纸质书,还在电子书上看,何小荷倒宁愿他看书,因为只有他看侦探时才能暂时闭上嘴。 何小荷偷看了一眼,明明知道他不是王子熏,可是心里也会舒服一点。 “不打算说么?”他哼了一下。 何小荷赶紧开口:“其实事情已经过去了,我也领到了上个月的薪水,一分钱没扣,实际上我确实是迟到了,扣工资应该的。” “嗯。”他漫不经心地哼着。 “蔡部长其实也没说什么,她在巨人这么多年了,不至于为了我的事情被开掉。” “你现在是在为一个欺负你的人求情么?”他抬起头来,阳光照在他的头发上,他的头发是梳上去的,还有些阳光照在他的眼镜上,庄尔贤下班后不戴眼镜,工作的时候偶尔会戴。 戴了眼镜的他,显得目光更冷峻。 何小荷又走神了,想起王子熏的眼睛,蓝眼睛转呀转的,转的一大堆女孩子跟着他的屁股后头。 “你,现在是又想起了你的朋友了么?”庄尔贤看着何小荷直勾勾的眼神。 何小荷立刻醒过来:“庄先生,蔡部长确实说了我几句,但是罪不责被开除,我上来就是告诉你,我原谅她了,请你不要开除她。” “你留下来继续工作,她就可以。”庄尔贤言简意赅:“听懂了么?听懂了你就可以出去了。” “不,我不会再留下来的。”何小荷急忙表决心。 庄尔贤连头都不抬:“你不留,所以她也留不了。” 什么意思,威胁她?蔡部长和她有毛线关系?开掉就开掉好了,关她什么事?她干嘛要帮蔡部长说话? 她呼的一下站起来:“我话已经说完了,该做的也做完了,开不开除她,我不管!” 她飞快地走到门口拉开门走了出去。 蔡部长就在电梯口等着她,一看到她立刻殷勤地迎上来:“何小荷,怎么样了?总裁怎么说?” 何话,倪秘书就从她们身后走过来:“蔡和燕!你可以去人事部领一个月的遣散费了。” “什么?”蔡部长大惊失色:“为什么还是要开除我?何小荷,到底怎么了?” “蔡部长,我尽力了,我已经说了我原谅你了,开不开除你,我没有权利。”何着按动了电梯按钮,突然蔡部长抱着她大腿跪下来,“何小荷,求求你,求求你好人做到底,我在这里做了十年啊,现在被巨人开除,我的脸往哪搁啊!求你了,求你了!” 她这样一哭,何小荷心里被她哭的乱七八糟的,她急忙去扶她,可是蔡部长赖在地上就是不起来,何:“我再去找总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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