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也不知道这样看着他多久,看到他额头上的汗挥发了,许栀子伸出一只手摸了摸,好像没那么烫了。 退烧了吧。 她迷迷糊糊的睡过去。 外头半夜的时候又下了一个小时的雪,第二天六点多钟,陆斯年就醒了过来,转头,看到身边躺着的人,鼻翼一翕一翕的,长长的睫毛覆盖在眼窝出,唇有点红也有点干裂,他情不自禁的凑过去,亲了一下,嘴角上扬。 昨晚,她睡在了自己的身边。 头还有点晕,可陆斯年知道,自己好了,这眩晕只不过是虚弱的表现,他动作很轻的掀开被子下床,先去于是洗了一个澡,再出来时,见她还在睡,他也不吵醒她,站在窗户边,看了看外面白雪皑皑的世界,心里满足极了。 还是她在身边好。 “先生,您好了吗?” 陆斯年一下楼就遇见了从外面摘菜回来的老先生。 “嗯,好了。”陆斯年言简意赅的回答。 “早上做菜粥?”老先生问着。 “可以。” 老先生见他精神好,笑了笑,然后进了厨房,不一会他的老伴也起来了,两人一起在厨房里忙碌。 陆斯年在客厅坐着看了一份报纸,打了一个电话给小杜,吩咐了几句。 再看时间,许栀子还没起来。 许栀子昨天到凌晨三点多才睡着,好不容易进入梦乡,能有一个好梦,哪有那么快醒来。 鼻息间全是熟悉的味道,比那镇定剂还管用的让她心安。 外头见了一丝阳光,走出屋子,下了雪的天可没有寒风呼啸的天冷,二位老人家拿着大大的扫帚在院子里扫雪,每天他们也都忙着打扫的工作,不累,反而乐在其中,有时候闲下来才觉得累呢。 陆斯年吃过了早餐,就感觉精神好了许多,头也不晕了,看了看二楼的那个房间,还是站起身走上去。 门“吱呀”一声打开,地板是木质的,拖鞋踩上去的时候也没发出什么声响,一进来就看到床上凸起的一块,陆斯年走上前,看着许栀子沉睡的面容,嘴角微微上扬。 竟然还在睡。 不过看她嘴角似乎还荡漾着一抹淡淡的笑容,她应该是做了一个美梦吧? 可不是嘛,许栀子就是做了一个美梦,还是和他有关的美梦。 她梦见他们一家三口幸幸福福的生活在d市,一起住在这栋别墅里,白天她和陆斯年一起去江边垂钓,晚上一家人围坐在一起谈笑,渐渐地,不知道过了多少年,他们都老了,思斯也出嫁了,这里只剩下她和陆斯年两个人,黄昏一起靠在院子的树下看书。 梦那么美好。 突然有一天,她醒过来,发现陆斯年不在身边,她到处找也找不到,这时候,猛然惊醒。 “醒了。” 淡淡沙哑低沉的声音,以及近在身边的熟悉的人,许栀子睁开眼就看到了陆斯年,怔了怔,梦境的余悸还在,也不知道现在自己是还在梦境里还是已经到了现实,她忽然间爬起来抱住了陆斯年劲瘦的腰,头埋在他的胸前,深深吸一口气,汲取他身上熟悉的清香。 触感是那么真实,也就是说,现在不是在做梦!可是她还是害怕啊,害怕得身体都在颤抖。 陆斯年被她激烈的反应弄得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感受到她身子的颤抖,再联想刚才她睡颜突然一变,想来她应该是做了一个噩梦吧。 他伸出手轻轻拍了拍许栀子的后背,柔声安慰。 “没事了,已经没事了,我在呢,没事了……” 许栀子闭上眼睛,感觉自己像一根浮萍一样沉溺在他给予的一片温暖的海洋中,浮浮沉沉,却又不知归处。 许久,许栀子干涩的开口。 “陆斯年,你能做到吗?” “什么?”陆斯年没听明白。 “你能做到再也不莫名其妙的失踪吗?” 陆斯年的内心涌起一阵狂喜,他想也不想,坚定无比的回答:“能!” “好,那我给你一个答案,我同意你待在我和思斯身边。” 这是对他昨天提出的那个问题的答案,他想照顾她和思斯,经过一夜的思考,她愿意再给他最后一次机会。 “但是,陆斯年,我只能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许栀子的头在他怀里动了一下,声音闷闷的传来。“我经受不住一而再再而三的打击,所以我只能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如果你负我,我永远都不会再见你,思斯也不可能成为陆家的人。” “还有,我会报复的。” 报复,那是不择手段,没有理智的。 到时候她会做出什么事情,连她自己也不知道。 她只希望,现在给他最后一次机会,也给自己最后一次机会。 她真的不想再这么煎熬了。 “我不会给你报复的机会。”陆斯年紧紧地拥着她,心里像是爬满了密密麻麻的蚂蚁,啃食得心脏剧烈的疼痛,心疼她的同时,又觉得兴奋,她肯给自己一个机会,只要肯,他是绝对不会轻易放弃这个机会。 许栀子的头埋在他怀里,他用力抱紧的时候,瞬间感觉周围的空气稀薄,她伸手拍了拍他。 “松开,我喘不过气了。” 声音闷闷的,还有几分扭曲得让人听不清楚,但是陆斯年却分析出来了,慌乱的松开手,坐下来,仔细的端详了她的面容。 “没事吧?”关切的问着。 “现在没事了,刚刚差点被你捂死。”许栀子心结打开,人看着也活过来了似得,开起了玩笑。 陆斯年心疼的一手揽住她的肩头,揽进怀里。 “闷死你,我也活不了。” 也不知这句话是玩味,还是如何,轻轻的,像丢进了一面平静的湖水中。 许栀子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他的胸口。 “我饿了。” 昨天晚饭她没吃多少,睡觉前肚子就饿了,但是她忍住了,到现在,又空荡荡的有点难受。 看着她有点点干,却依然红红的嘴唇,陆斯年低下头噙住,浅尝了一口,才满足的起身。 “你先起来洗漱,等会下楼就有的吃了。” 许栀子被他的动作弄得丢了魂似得,讷讷的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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