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追我的女孩 第三百一十九章：家宴

        
本来“皆大欢喜”的气氛，因为一盘桂花鸭，因为大姨常影的一滴泪。变得凝重异常。
        
姥姥曹焕英吃了二十几年的斋饭。因为什么。不言则明。
        
可越是这样，我的心情越是复杂。
        
来常家北京的四合院之前，我其实有想过。这家人是否好相处，是否会因为我一个“外来人口”。而给予不善的嘴脸。或者给予一种虚伪的态度。
        
现在看来，已经出乎我的意料。
        
我是个男人。我应该心疼于一个老人，为我这么个外孙子。而吃了二十几年的斋饭。
        
但要说她为我吃了二十几年的斋饭，完全是应该的，甚至是活该，这份心安理得的恶毒，我还没有。
        
只是。大姨心疼姥姥，何人心疼我的这份复杂的怨念。要说一点都没有，肯定不太现实。
        
有。
        
既有怨念。也有心疼，促成了我现在这样复杂的心情。很尴尬。
        
当大姨常影说出姥姥曹焕英吃了二十多年斋的这句话时，所有人的心肝都为之一颤，而我。则感觉被这些人忽略了。
        
这样的状态，令我恍惚。
        
姥姥曹焕英吃完一口李欣茹亲自为她夹的桂花鸭之后。连连点头地笑道:“真香，是真的香，这样吃起来，我感觉我的手艺还蛮不错的。”
        
说到这里，姥姥曹焕英再次看向了李欣茹，说道:“欣茹，认识你，是多多的福气，而有我这么个狠心的姥姥，却是多多的不幸。也不能说不幸吧，呵呵，是很不幸。”
        
这时，姥姥曹焕英又从衣兜里拿出了一张照片，胖乎乎，黑黝黝，应该是我刚出生没几天的老照片，边缘处已经泛黄了，然后，姥姥曹焕英看着照片上的我，摇摇头说道:“这么点儿大的孩子，当初被我一狠心，放在了南京热河路的一家理发店门前，那家理发店的名字就叫理发店，然后转身走了没几步，可能也是别样的自私在作祟，看到不远处有个孩子在玩，就引导他去将多多抱回了他家，现在想想，可不就是求一个心安理得吗？但那个时候年轻，想的只有自己还有家里人，倒也想过多多的以后，可当我看到那个孩子把多多抱回家的一刻，也就没想太多，兴许这就是多多的命数？什么命数，都是我在没有能力的年纪，去选择自私的逃避一些难题而已。如果再重来一遍，想必我还是会做出那样的选择，所以，在座的有一个算一个，对不起谁都行，别对不起多多这孩子，他心善，今天还能叫我声姥姥，他要是看见我以后，直接对我来一通国骂，我都不意外，最怕的还是他不见我呀，可他没有，很高兴，我今天真的很高兴，有生之年最高兴的一天。”
        
在座的女人，听到姥姥曹焕英这番话，潸然泪下。
        
就连陈念声的女儿陈吖，也红了眼圈。
        
我妈常怡忽然端起酒盅，喝光了里面的白酒，红着眼圈道:“说的真好听，也别对不起我！”
        
姥姥曹焕英看了一眼常怡，说道:“要说最对不起你的，也就是我了，我这么个死老太太，每天寒着一张臭脸，说话也难听，但今天就为你破例一次，就不说那些难听的话了，不过还是要说一句的，要不是我心大，容得了你这些年办的那些都要把我气进棺材里的事情，我还能好好的活到今天，看见我这大外孙子？所以，你心里的那些委屈，该咽下去的就咽下去吧，谁让你性子随我呢？不像你姐，也就是个相夫教子的女人而已，让她担担子，她不是那块料。”
        
我妈冷笑了一声。
        
姥姥曹焕英又看向了我，说道:“多多，姥姥要敬你一杯酒，算是赔礼。”
        
说着，她端着酒盅站了起来。
        
我也连忙跟着站了起来，走到她身边，把她手里的酒盅夺了过来，一手按着她的肩膀，一手捏着酒盅，百味杂陈道:“别，千万别，姥姥您这是要折我的寿！”
        
说到这里，我顿了顿，看了看在座的亲人亲戚们，说道:“别的话，我也不会说，这杯酒，我敬我姥姥，不容易。”
        
话落，我喝掉了这杯酒。
        
辣口。
        
很辣口。
        
紧接着，我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说道:“这杯酒，敬在座的亲人们，以前的事情，要说一笑了之，不提了，肯定不现实，但既然今天有这机会，提一提也没什么的，也并没有像姥姥说的那么沉重，人在做天在看嘛，老天爷也开眼，这些年我过的很好，并没有流离失所，今天看到你们，我心里有惶然，但更多的是窃喜，因为再没有什么事情，比这更让人高兴的了，因为你们都很健康，和我本人一样，都在没病没灾的好好的活着，还求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