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田知行一边用剪刀剪着田螺的壳尖儿,一边似笑非笑地看着我,说道:“刘东。你这个问题可就复杂了。一般人回答不了。”
我笑道:“那您肯定能回答。”
田知行想了想。笑说道:“回答起来,其实也简单,就是一句话。脸上笑嘻嘻,心里妈卖批!”
听到这话。我都懵逼了。
一旁在处理虾线的朱枫也发了个怔。然后一个不小心,手中的龙虾突然用前面的大钳子。夹了她的手指一下。
嘶!
朱枫马上倒吸了一口凉气,将龙虾掉在了地上。
见血了。
我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捞过朱枫的手指。吹了几口。就差张嘴去嘬几下了,皱眉道:“你怎么能这么不小心呢!”
朱枫的脸蛋,出奇的红了。
可是。她的皮肤又不是很白,所以脸红的时候。和脸黑也差不许多。
田知行也“哎呀”了一声,说道:“小朱啊。你怎么能这么不小心呢!那个……老窦,赶紧去抽屉里拿点纱布。小朱让龙虾给夹了!”
窦阿姨带着一脸腼腆的朱枫,去包扎了。
事儿不大。我也没跟着,而是看着朱枫的背影一个邪笑。然后收回目光,蛋疼地看向田知行,质疑道:“您开玩笑的吧,噢,体面人和体面人之间的博弈,就是脸上笑嘻嘻,心里妈卖批,这叫博弈?”
田知行笑道:“对呀,难道这个回答,你很难接受?反正我的总结就是这样,你想啊,就跟象棋里的两个老将似的,够体面吧?他们可都是棋盘上最重要的两个人物,可是呢,碍于规则,又不好亲自出面去打,所以嘛,隔着空气,不是面无表情就是笑,总不能张嘴就跟对方骂街吧?那样也不太像话!所以,这就叫博弈!”
我扯了扯嘴角,说道:“您真够幽默的。”
田知行笑道:“这可不是幽默,你仔细琢磨去吧,凡是体面的人,都是脸上笑嘻嘻,心里妈卖批。”
我问:“您也这样?”
田知行笑眯眯道:“我就比较高级了,我脸上笑嘻嘻,心里也是笑嘻嘻。”
我叹了口气,说道:“跟您说这些,真累,就跟神仙放屁似的,闻都闻不见味儿。”
田知行笑了笑,说道:“这就对了。”
对了?
什么就对了?
对哪儿了?
难道是我和田知行的思维模式不同?
有时候,真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正在我心中这样妈卖批的时候,田知行忽然转移话题道:“你张大爷现在怎么样了?这几天忙,也没抽出空去看看他。”
我刚要说话。
手机响了。
一看,是罗罡打来的电话。
没有什么状况的话,罗罡肯定也不会给我打电话。
我将一次性手套脱下,对田知行说道:“爸,我先去接个电话啊。”
田知行笑道:“去吧。”
到了院子里,我才接通,开门见山地问道:“喂,怎么了?”
另一头的罗罡也够开门见山的,说道:“人,逮着了,怎么处理?”
我毫不犹豫道:“先揍一顿,饿一天,明天再说,我今晚没空到场,在我爸这儿呢。”
罗罡答应了一声:“嗯!”又说道:“吴迪已经松口了,吴念娣的男朋友叫管林,家住安慈县小溪村,目前和吴念娣在安慈县县城的马家桥74号院租房住,另外,吴迪经常出入的赌场地址,在安慈县原拖拉机厂家属院南边的一个养猪场里。”
我点点头,说道:“行,知道了,马家桥74号院,拖拉机厂家属院南边的养猪场,是这两个地方,对吧?”
罗罡回应道:“没错。”
我“嗯”了一声,又问道:“吴迪说没说,养猪场那个点,多大规模?”
罗罡说道:“说是规模不小,安慈县那边是三省交界,交通要道,但是管理混乱,很多大车司机,手里有余钱了,都去那里痛快两把,完了以后,再去原拖拉机厂家属院里面潇洒潇洒,因为家属院里的原住民,目前基本上都搬走了,整个家属院住的都是务工人员,按摩房有很多家,不少三四十岁的大姐,都在那里做活,一到晚上,啊啊啊个不停。”
我一本正经道:“好,先这样吧,我挂了。”
回到屋里,我立刻向田知行汇报了一下情况,说道:“刚接到一个消息,又发现一个赌场窝点,安慈县原拖拉机厂家属院南边的养猪场,可能和北阳镇大王庄的二哈狗粮厂,是同一条上线。”
田知行淡定道:“行,知道了。”
看到田知行脸上的笑容消失,我试探道:“我这么兴奋,是不是不太好,好不容易来看你一趟,说的都是些糟烂事,你不会有什么意见吧?”
田知行白了我一眼,笑骂道:“臭小子!”
我嘿嘿一乐,这茬儿算糊弄过去了,随口说道:“你刚刚不是问我张大爷的情况么,张大爷现在挺好的,很乐观,我在医院陪他的时候,动不动就跟我骂街,特别来劲!”
田知行又问道:“你爸呢?他这几天挺好的吧。”
我一拍脑门,傻眼道:“坏了。”
田知行疑惑道:“怎么了?”
我皱眉道:“李欣茹她爸前天晚上就想喝王八汤,我去买的时候,有点急事给耽误了,说是今天去给他买的,到现在忘得干干净净!”
田知行摇了摇头,指责道:“你这办事儿的啊,不能说他老李今天比昨天不行了,你就不把人家当回事了吧,要不怎么说他之前迟迟不肯放权呢,你瞧,这一放权,无论是你,还是欣茹,还能把他当个长辈伺候着?”
我老脸通红。
田知行坏笑道:“不过啊,让他尝尝这滋味也不算过分,老小子的事情我知道一点,很多事情做的都很不像话啊,早些年他也有张狂的时候,因为想要开发一片城中村,跟村民没谈拢,你猜这老小子当时怎么做的?”
我问:“怎么做的?”
田知行说道:“这老小子当时用钱砸倒了城中村村长的闺女,把人家一个十八岁的小姑娘,哄的团团转,然后这闺女就反过来过来劝他爹,结果拆迁的事儿就是这么成的!”
我张了张嘴,惊讶道:“还能有这种操作?”
话是这样说,我心里其实在感叹,唉,老李这波操作,是真骚啊!
田知行叹了口气,有感而发道:“总之,从十年前开始,你岳父在水城,那叫一个风光,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全水城的男人都羡慕人家,包括我。”
我问:“那后来呢?”
田知行摊手道:“这不就成现在这副模样了么,家里红旗倒了,外面彩旗飘了。”
就这么说着聊着,该收拾的食材,都收拾好了。
因为厨房够大,灶台也多,四个人同时上手,不到半个小时,一桌子丰盛的晚餐,就做了出来,然后就是享受美食与美酒带来的快乐,饭桌上也是什么都聊,就连朱枫,在喝了半斤茅台以后,话也开始多了,但她跟我是没话聊,跟田知行聊的那叫一个开怀,说起部队的事情,两人聊的很投机。
老田说当年当兵的时候,看上哪个哪个文艺兵了,小朱说当年当兵的时候,看上哪个哪个帅小伙了,就连窦阿姨也当过兵,只不过是文艺兵,半斤茅台下肚,也是看上哪个哪个帅小伙了,还有当初怎么怎么跟她老公认识的,后来怎么怎么跟老田勾搭上的……
基本没我什么事情。
最后,我吃倒是吃饱了,喝了也不少,但我都喝晕了,朱枫还跟田知行聊着呢,越喝越兴奋,越聊越兴奋。
我算看出来了,人家朱枫这酒量,二斤没事。
喝完酒吃完饭,我实在是不行了,头沉,上楼倒头就睡。
原以为在这里,我能睡个安稳觉,毕竟是武警小区,没有任何安全隐患,可天色还没亮的时候,我睡得正美呢,就感觉自己呼吸困难。
睁眼的时候,我就发现,我已经被五花大绑,嘴里塞得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还被人拿胶带缠上了,不仅如此,眼睛也被蒙了起来。
接着,我就感觉,自己整个人,直接被人卷成一团,提了起来。
没有错,就是被卷成一团,小腿折叠在大腿上,双手被困在身后,就是以这种十分耻辱的姿势,被人提着,离开了房间。
然后,我就觉得,我好像被人扔进了7号院门口的车里,然后车子启动,绑匪一路将车开出了武警小区。
万幸的是,车子刚开出武警小区,我就听到了朱枫的声音:“这只是开胃菜而已,放心好了,捆绑你的这个姿势,不会造成什么血液不循环,就是拉拉筋罢了。”
我一阵挣扎,哼哼。
没用。
不知过了多久,卡宴才被朱枫缓缓停下。
然后,朱枫解开了我眼前的黑布,同时也撕掉了我脸上的胶带,取出了我嘴里的东西。
我就看到,朱枫之前塞进我嘴里的东西,居然是昨天被我从她身上扯烂的那件短袖,我说怎么一股子汗儿呢……
这绝对是一个记仇的女人!
而事实证明,朱枫也确实很记仇,她取出我嘴里的短袖之后,居然抓住了我的胸,然后一边扭,一边看着我的眼睛,问道:“昨天下午,抓的爽吗?”
我咬牙切齿道:“有本事你就把我松开!”
朱枫把我松开了,然后朝我招了招手,挑衅道:“来啊,你如果连我一个女人都打不过,那你就太不是男人了!”
打?
谁他妈说打了?
我掉头就跑!
朱枫则在后面追……
可却在这时,一辆丰田霸道,突然从后面撞在了卡宴上。
“轰”的一声!
我和朱枫都愣住了,然后就看到,那辆丰田霸道上,走下来三个带着黑色口罩的陌生男人,领头的那个,手中挥动着两把寒光闪闪的唐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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