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李欣茹以冰冷的口气问我在哪儿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经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妙。
第一。我取钱的事情。李欣茹肯定不知道。因为我用的是自己的银行卡,扣款短信只会发到我的手机上。
第二,从我离开家门到现在。差不多已经过去了四个多小时,正好是李欣茹美美睡上一觉的时间。她如果醒来后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绝对不会是那样的口气。
综合这两点,那么只有一种可能。李欣茹已经知道了大哥刘波脱逃的事情!
那么,她是怎么知道的呢?
只有一种渠道。
警察已经找上李欣茹了,正在追问我的下落。
而李欣茹在得知这个事情以后。所表现出来的反应。显然不是很乐观,明显对我的宽容,不能做到最大化。????以我对她的了解。她肯定是这么想的。
你把我当成什么了?我现在是你的老婆,你这么大的事情。不跟我说?你知不知道窝藏、包庇罪是要坐牢的?我才刚结婚,你就要让我看着你进监狱?那我和你嫂子有什么区别?
那我是第一次陷入亲情与爱人之间的两难境地。
也是我第一次清楚的认识到。在某些时候,婚姻的确能像一个金箍一样。箍在你的头上。
如果你心里只有你的爱人,也就罢了。因为你就算付出,也只会感到幸福。不会感到多少压力。
但是,当爱情和亲情产生碰撞时,在你面对兼顾二字的那一刻,你一定会厚此薄彼,失掉自己的基本理性,失掉自己的基础判断,你会很痛苦。
或者可以说的深一点。
从那一刻起,你个人的思想和精神,已经不是在为你自己服务了,你已经失去了本我。
很多人的生活,都是在这种失去本我的情况中,肩负着责任向前走的,那肯定不能叫做可悲,不然太过高高在上,离经叛道。
我们时常去寻找一种既能够保持本我,又能够肩负责任的可能性,恰恰爱情能够给我们答案。
因为有了爱情,才能融合本我与责任,而融合了本我与责任,就是一个从第一个真我升华到第二个真我的必要阶段。
这样的阶段,是因为爱情结了婚之后的“鸡毛蒜皮”和“柴米油盐”以及“惊涛骇浪”,容易出问题。
有一方不能做出过多的牺牲。
另一方则毫无道德的持续索取与透支。
回水城的汽车上,我想了太多太多,我自然能够理解李欣茹,就算她因为这个事情,对我疯狂的发脾气,我也能够接受。
但问题在于,我的选择是什么。
大哥为什么会忽然这样。
他不是不明白脱逃的后果。
他如果不脱逃,安安分分的在监狱里服刑,表现好的话,顶多再过六七年,也就出来了。
可是,他脱逃了
若是再被人抓回去,三年到七年只是起步。
除非他自首,才能从轻发落。
还有一个最重要的症结所在,他究竟为什么脱逃,中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样的答案,只有让我去亲力亲为,才能知晓。
但这样的亲力亲为,第一步肯定就是自首,这无异于把自己往火坑里推了。
大哥在开着我的车逃走之前,打了我一巴掌,还说了那么多“废话”,其实只有一个目的,那些话,那些行为,就是给电话另一头的人听的。
他只想营造出一个情况。
他脱逃以后,是他挟持了我,不是我主动帮助他脱逃的。
这也是我为什么骂他是傻逼的根本原因。
而回到水城后,我十分懦弱地选择了没有回家,没有面对不知道眼下是什么情绪的李欣茹,而是直接走到了市中区派出所,自首,说明情况。
然后,我就毫无悬念的被法院判了个六个月的有期徒刑。
但是三个月之后,我就出狱了。
期间经历,我不想多说,我要说的只能是,我已经知晓了我想要知道的答案。
大哥刘波在几个月前,被几个人强x了。
但是,仅限于此。
我一直以为是陶信民干的,但在我出狱的前几天,却得知了一个令我措手不及的消息。
陶信民被人杀了。
杀人现场,是在水城市苍云区的一家洗浴中心,他上半身一共被捅了十七刀,从监控录像来看,作案嫌疑人和我大哥的背影高度相似。
然后,作案嫌疑人逃之夭夭。
而我大哥,也因为此事,成为了水城市08年的第一个a级通缉犯。
在这个恶性/事件发生以前,我和李欣茹本来已经冰释前嫌了,因为从六个月的有期徒刑,缩减为三个月,就是李欣茹前前后后给我跑出来的结果。
然后,李欣茹每到探监时间,就会买好吃的去看我,一边看着我吃,一边骂街。
三个月就是这么过来的……
所以说,李欣茹的心里,肯定是什么火气都没有了。
但我大哥成为了a级通缉犯之后,我和她之间,再一次隔了一层霾,倒也不影响感情的亲密度,就是揪心。
因为这本来就是上天给我们开的一个揪心的玩笑,大哥作为一个a级通缉犯,谁也不知道他会在外面做出什么事情,又会对我家引发什么样的影响,最重要的是,嫂子怎么过!
自从得知大哥刘波脱逃后,嫂子整个人就像被人抽掉了主心骨一样。
而大哥这一下子又被定成了a级通缉犯,嫂子整个人就垮了,她和李欣茹来接我出狱的时候,我就很明显得看到,她的鬓角处多出了几根银发,整体给人的感觉就是两个字,颓丧。
大哥被强x的事儿,我谁也没告诉,包括李欣茹在内。
如果嫂子知道这个事儿之后,估计得疯。
而从这个角度出发,我只要一想到大哥刘波这个人,我就想哭。
他心里有多苦,只有天知道。
监狱大门打开后,我信步走向了李欣茹开来的那辆玛莎拉蒂。
嫂子站在李欣茹的旁边,勉强挤出了一个笑容。
李欣茹走到我面前后,则抬手就削了我的脑袋一下,不爽道:“还觉得自己挺帅,挺仗义呗?”
我苦笑了一下,抬头看了看阳光,轻声道:“忽然明白了一道理。”
李欣茹问道:“什么道理?”
我扯了扯嘴角,眯着眼道:“活着真好!”
说完,我又柔软地看向了嫂子,咧嘴笑道:“所以呢,不管怎样,还是选择坦然面对好了。”
嫂子早已泣不成声。
我走过去,一把抱住了嫂子,近乎离经叛道的将脸颊贴在了她的脖子上,如大哥抱着她一样,用力地抱着她,情不自禁道:“亲人啊!一定要好好的!”
李欣茹也从嫂子的背后,紧紧抱住了嫂子。
回家的路上,吴招娣忽然打来了电话,对嫂子说道:“姐,我刚刚开门的时候,在店门底下看到一封信,是给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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