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追我的女孩 第一百一十三章:老油条

        
老周是个很有意思的家伙，按理说，他和我这么个陌生人谈话。应该找一个雅致点的场合。像茶馆了。咖啡馆了，这样才显得比较正式一些。
        
可是，老周偏偏将我带到了啤酒厂附近的一家涮牛肚店。还点了不少泰山原浆，像是招待好朋友的样子。丝毫不显得生分。
        
尤其坐下以后。老周先是端起一大杯啤酒，咕咚咕咚。一饮而尽。
        
完了以后，他重重地打了个酒嗝，举着空酒杯。对我说道:“真不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事儿。也好久没这么惯着自己了，我干了，您随意。”
        
看得出来。老周现在很彷徨。
        
他自己干了什么，他自己心里肯定跟明镜儿似的。
        
我看了看眼前的这杯啤酒。心里嘀咕道，“妈的。大冬天的喝这个，这不是找虐吗？”
        
然后。我朝店老板一招手，说道:“老板。来瓶二锅头！”????白酒被老板拿了过来，我用餐巾纸擦了擦酒瓶子。拧开盖儿以后，直接把酒瓶子放在了涮锅里，看着老周，开门见山道:“05年，沈茗儿给你打了二百三十万，二百万让你给了项目部经理老黄，三十万算是你的好处费，有这事儿没有？”
        
老周吃着涮牛肚，烫的嘶哈嘶哈的，答非所问道:“我老家西安农村的，穷，92年被水城一个皮包公司糊弄了过来，什么都干过，大概7年前吧，才涉足房地产行业，怎么说呢，在水城那边做了几年上门女婿，离了，欠了一屁股债，怎么办？赚钱呗，那些脏烂事儿，在我这里，真不算什么，也没觉得干了以后会有什么后果，他们敢拿多少，我就敢拿多少，如今东窗事发，这算是我在这边的最后一顿了，不管结果如何，谁都拦不住我，反正我又没杀人，卷款逃走，问题不大。”
        
我吸了吸鼻子，说道:“没那么严重，既然你也认为那些事儿有点脏烂，那么只要你和沈茗儿表现出足够的配合态度与行为，我作为中间人，肯定会负责把你们之间涉及到的那些贿赂金，转换成合理合法的交易资金，比如05年沈茗儿给你的那二百三十万，如果把这一部分资金，搞成她沈茗儿买你周勇胜手里的古董或者玉器的钱，那这些所谓的贿赂金，是不是就干净了？同理，你自己收了沈茗儿多少好处费，我不管，但同样的路子，你和项目经理老黄之间，一样行得通。也许你会怀疑我的立场，这个不用怀疑，我虽然是李欣茹的男朋友，但我们之间的谈话，李大宏不会知道，而我之所以这样开门见山的跟你说清楚这些事情，最根本的原因，在于我和赵括之间的私人恩怨，就这么简单。”
        
老周琢磨了我这番话许久，却还是警惕道:“你是李董的乘龙快婿，我不相信你。”
        
我将涮锅里的二锅头取了出来，慢悠悠地倒了一杯酒，然后吃了一串牛肚，才小抿了一口，淡淡道:“你相不相信我，没有关系，反正我这次来找你最主要的目的，是撇清沈茗儿，当然了，我并不担心你卷款潜逃，因为你是个聪明人，也是个足够要面子的人，按照沈茗儿的说法，你去年秋天，才刚刚把你年轻时在家乡喜欢过的姑娘，接到水城，如果你突然出了事情，那姑娘回到西安以后，一宣传你的事迹，我估计你爸妈都能把你骂成一坨屎，这应该是你最不能忍受的。”
        
老周阴着脸问道:“你和沈秘书是什么关系？”
        
我说:“利益共同体。”
        
老周欲言又止。
        
我知道他在想什么，又说道:“放心，没上，暂时和你一样，都被她勾着呢。”
        
老周皱着眉道:“你都有李董的千金了，你能看上沈秘书？”
        
我一本正经地回答道:“李董的千金腿粗，沈茗儿的腿细……要不然，我现在就打通沈茗儿的电话，让她跟你说？”
        
老周眼珠一转，说道:“我心里没底，你突然就来找我，到现在我还迷糊着呢，而且我并不清楚你和赵括之间，究竟有什么恩怨，也不知道沈茗儿到底有什么资本勾着你这么个人物！”
        
我笑道:“从你和宏光地产签订劳务合同的那天起，你只是宏光地产的一个普通工作人员，虽然现在算得上是宏光地产的业务骨干，但远远谈不上中流砥柱或者是核心人物，我现在也不跟你唱高调，说什么能够把你洗白之类的话，我只跟你说明一点，你在宏光地产这些年，内幕交易的事儿，干了肯定不止一桩，我也不怕你反水，把咱俩今天的谈话，通风报信给赵括，咱们现在只谈利益，你按我说的做，既能撇清你在05年泄露的那件关于天津投标底价的事儿，又能在我这里得到相应的好处费，五十万，现金，一套水城市学区房的价格，干不干，你说了算。”
        
在没和老周见面交流之前，我有打算以洗白老周为诱饵，让他配合我和沈茗儿，撇清沈茗儿是商业间谍的事情，但是现在看来，计划没有变化快，老周是个彻头彻尾的老油条，洗清他“罪孽”一事，对他的吸引力显然不够大，所以只能怎么直白怎么来。
        
谈钱！
        
这就是最好吃的那个诱饵。
        
类似老周这样的角色，在商圈儿里很多，就像是一条活跃在宏观市场里的鲶鱼，存在的意义很简单，自己吃饱喝足的同时，在整个市场的食物链之中，会起到平衡的作用。
        
而归根结底，老周这样的鲶鱼，在养鱼人那样的角色眼里，又显得有些微不足道。
        
我既不是鲶鱼，也不是养鱼人，更不是底层的那些小虾米，还不是负责大部分购买力的渍泥，更像是一个看客。
        
接着，老周考虑了半天，问道:“你想让我怎么做？”
        
我想了想，说道:“吃完饭，找个地方起草一份‘二手物品交易合同书’，交易的物品是什么，你不用管，你只需要在甲方的位置上，签上你自己的名字，按上你自己的手印，然后我会直接去银行取现五十万，交到你的手上，就这么简单！”